母亲沈惋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她面色惨黄,眼神凉滞,手边一本书,倒扣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水早就没了热气。
沈恪脱了外套,换好鞋,走到她面前坐下,修长手指垂于膝上,干净洁白的衬衫腰间略带一丝褶皱,是和苏星妍亲热时留下的。
母子二人静静坐着,谁都没说话。
许久,沈惋先出声:“他找你做什么?”
沈恪并不解释,反问道:“他叫什么?”
沈惋眼神呆呆的,“他都来找你了,名字应该不难查。”
“我想听你说。”
沈惋很慢很慢地说:“姓虞,虞棣。”
时隔二十几年,提到这个名字,沈惋还是心如刀割,痛得难以言说。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笑,二十几年对我们不闻不问,突然来找你,有什么目的?”
沈恪这才解释,“他没找我,是他儿子,和我长得有那么一点像。”
顿一下,他又说:“能生出那样的儿子,也不奇怪,那样的上梁,下梁能正才怪了。”
沈惋眼神依旧是呆的,被人伤透了,心如死灰的那种呆。
她蠕动着苍白的嘴唇问:“他儿子找你做什么?”
“没事。”
“说实话。”
沈恪默了默,如实道:“偶遇。他看上了星妍,对星妍死缠烂打。”
沈惋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父子俩还真是相似,当年他对我也是这样……”
后面的话,沈惋说不下去了。
当初有多美好,后来就有多凄惨。
当初有多爱他,后来就多恨他。
男人都不可靠,最可靠的,只有生自己的,和自己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