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曾给老头子做过妾,她的名声早就没有了。
哪怕她再能干再漂亮,在世人眼中,她都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寡妇。
世道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
怜儿早就认命了。
这一生,怜儿她只想陪着主子,做一些寻常女子都不会去做的事。
可身为她的好友,每次看到怜儿这样,她的心就会很疼。
这等于是把怜儿的伤口,撕开了一次又一次。
怜儿她只是受伤了,并非金刚不坏之躯,她也是会疼的。
有时候程曦甚至想,索性自己也把名节毁了吧,那样的话,怜儿就有伴了。
这人世间的风霜刀剑,她们姐妹一起承担。
可是她知道,怜儿一心想要守护她的清白。
怜儿不希望她与她一样,失了名节。
那是怜儿的执念,她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深吸一口气,程曦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驾着小舟,朝怜儿所在方向划去。
苗月纱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容貌瑰丽的少女,一手拽着她弟弟,一手划水。
明明是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家,却有着连普通男子都没有的力气。
人救上来后,众人七手八脚上去帮忙。
苗家就在附近,应怜是苗月隐的救命恩人,苗月纱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她热情地招呼应怜到苗家洗浴换衣喝姜茶。
阮青瑶和程曦也跟着一起去了。
苗父苗母热情地招待了她们。
人是铁饭是刚,正巧到了吃饭时间,忙了一上午,大伙也都累了饿了,决定等吃完饭再去打捞。
苗家家境不错,女婿是捕头,儿子也是捕快,苗月纱跟着父母做生意,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富商。
苗母不但准备了午膳,还准备了红糖鸡蛋,桂圆红枣,红豆糯米糕当点心。
苗月隐身上有伤,在洪水中浸泡过,果然发了炎。
应怜顾不得休息,为他号脉,针灸,开药方,忙这忙那,一句怨言也没有。
苗月隐很是愧疚,红着一张俊脸,垂着脑袋道:
“应姑娘辛苦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