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她扔下他,更怕她不开心。
在她面前,他几乎低到尘埃里。
苏乔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奈。
她跟哄小孩似得拍了拍男人的脑袋,“我有不要你,你不想让我看那我就不看了,你乖乖配合医生,疼的话,你要说。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待会来接你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男人长睫挡住的黑眸里暗潮汹涌。
“好……”他轻声应着,抬眼看她,眼里满是温脉的笑意,整个人乖得一塌糊涂。
苏乔越看越觉得他可怜又可爱,摸了摸面具,转身出去了。
走出几步,不放心,又探了个头进来叮嘱医生。
“麻烦您待会下手轻点哈,他很能忍又很笨的,疼都不会喊。”
医生听着好笑:“哪有人连疼都不会喊的?能忍的,就是不够疼。真疼到那份上了,都是鬼哭狼嚎地。”
说完医生一抬头,正对上面具底下,男人深如古井的黑眸,毫无温度。
一瞬间,无形的压迫感强势袭来。
医生一把年纪了,居然有点发怵。
“……戴面具的,果然是有两幅面孔。”
医生小声嘟囔着,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当做无事发生。
阿九沉默地配合脱掉上衣,露出的上半身几乎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新伤叠旧伤,还有……触目惊心的火烧痕。
医生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另一边苏乔刚从洗手间出来,还没走多远,转角就撇见露台上有两个男人的背影。
左棠夜那一身军装和寸头格外醒目,另一个……不认识。
她正好想找左棠夜单独聊聊。
虽然大卫现在成了植物人,没办法告诉她五年前,在华国差点一刀给他劈成两半的人,究竟是不是她的黑袍师父。
但大卫的那些手下当中,说不定有知情的……
露台上的两个男人谁也没发觉后面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靠近。
“我他妈又不是算命的,我还能知道大卫会被打成植物人?”左棠夜白了眼旁边脸比锅底还黑的男人。
正是国际刑警反恐部队的队长——晏南天。也是他负责跟华国的军方对接,把大卫带回去接受国际法庭审判。
结果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却得知大卫已经成了植物人……晏南天想吐血的心都有。
“我手上那么多案子等着他回去认罪,我跟了五年!现在人抓到了,眼看就能结案了,结果成了植物人!”晏南天猛吸了口烟,他揉了两下眉心,头疼地道,“把大卫打废的那个人呢?我得带走,让她做个笔录,必要的时候,她得配合出庭。”
左棠夜一声讥笑,“那人你怕是带不走。”
晏南天:“?”
左棠夜:“她是萧司衍的妹妹。”
“是个女的?”晏南天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