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姿也有此意,“你爸爸之前在意大利购置了葡萄酒庄园,靠近法国。热情男孩和浪漫女人,你慷慨邀请到庄园里,一场舞会,或者品品小酒,不管生活方式是火辣奔放,还是微醺惬意,妈妈唯一要求,你开开心心。”
许久,连城嗯一声。
林兰峰斜倚着沙发,窗户吹进一阵晚风,清新的草木花香,涤荡开室内的压抑。
他表情逐渐松散,“多福那个小子欠收拾,推妹妹来抗议小名,这么不喜欢,我顺应他,改来福。”
连城身躯一顿,蓦地想起电影台词。
——我一进门就看见常威打来福,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她很抱歉,但实在忍不了,破涕为笑。
……………………………………
林家没有隐瞒连城和林娴姿的行程,几乎飞机起飞的同时,萧达收到消息。
抬腕一看,十点半。
距离苏成怀托柏太太递话,才几个小时,中间耗费迂回,剩余时间不足以体检。
他返回ICU门口,护士一级警戒苏成怀,二级戒备他,求告两分钟,最后搬出护士长,赊来三分钟探视机会。
护士愤慨撤手,“当我喜欢跟你拉扯,你一句,他一句,没点好事纯刺激。病人什么情况,有多凶险,医生没讲明白。”
萧达目送她去了外间,默然穿上隔离衣。
他家中双亲健在,爷奶身体康健,ICU这种白布袋,他却从过年期间,无比熟悉了。
走到二重门,隔着门上的长条玻璃,看见另一个护士正在为梁朝肃调整呼吸机,他身上连接的线管,苏成怀进去一趟,又多了几条。
萧达不知仪器名字,感觉腿脚如同铅坠,倒退有力,前进无能。
一个瞬间,梁朝肃的眼睛对上他。
萧达收敛表情,推门进入。
“结果。”
他字字费力,一个音节挟着胸腔一下塌陷。原来健康的蜜色皮肤,全然病态一层灰白,这一枪远没有一刀直插心脏伤害大,他状态却更虚弱。
像一个被丢弃,下毒的溃烂血洞,每一刻锈蚀更大,所向披靡,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剥落,他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男人,有血肉,生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