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蒋理承从邻国风尘仆仆地回来。
早膳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蒋浚业带着小妻子一同入座儿,明明是新婚燕尔,两个人却像陌生人一般,甚至比陌生人还陌生。
“你可有去看过你母亲?”蒋理承早上刚回来,虽在火车上休息过,但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床榻上休憩,依旧觉得疲累。
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只觉精力一天不如一天。
“副官,把我从邻国带回来的礼物,给家眷们分发下去。”
“是。”副官应声答应,回头去摸身后的手提箱,旋转密码锁,打开以后,将礼物一一拿出来。
香水给了方幼萍,丝巾给了方梨,马丁靴给了蒋浚业,音乐盒给了蒋泓浩。还有其他物品,副官准备晚些时候,送到少帅府,由蒋颐图给家眷分一分。
“谢父亲。”方梨先开了口,哪怕跟蒋浚业并未相处的那么友好,可仍旧对长辈表达了应有的尊重。
“公爹每天日理万机、夙兴夜寐,还能想着我们,儿感激不尽。感动之余,也心中忐忑,恐耽误了公爹的正事,也不愿父亲太过于劳累了。以后父亲若是在外忙工作,可以不用将这些带回来,父亲在乎我们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不需要形式。”
“就是,父亲给了我们优渥的生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爱护。若是还得在细节上尽善尽美,岂不是要求太高了。而且我们不应该对要求有过多期待,而是应该时常反思,我们能为父亲做什么。”蒋浚业重复了一遍新婚妻子的话,又将她放大、夸张了两分:
“而且父亲给我们优渥的生活,就已足够。我们需要什么,可以自己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只要我们想要,还能弄不来吗?完全不需要父亲多此一举。”
方梨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执意跟自己对着干,拆她的台,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蒋浚业也不惯着她,立即用凶神恶煞地回瞪了回去,目光里有许多不屑,仿佛在说‘就你会拍马屁?也不知在哪儿学来的一段,没见小妈这么奴颜婢膝,分明是亲姐妹,可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蒋浚业不喜欢他这副蝇营狗苟的样子,但方梨并没有什么投其所好、迎合他的念头。
他假清高她不管,但她愿意八面玲珑,也是她的自由。
不然她没有丈夫宠爱,没有娘家为她撑腰,若是不讨好一点帅府的掌权人,她如何在夫家立足?以后哪怕遇见一点点风浪和挫折,她都抗不过去,没有任何抵御风险的能力。
蒋泓浩紧随其后开了口:“二哥二嫂这话不对啊,父亲愿意做什么,是父亲的自由,我们不应该不加干涉。自古以来,只有长辈教育我们的,还没得小辈教导爹娘的。”
“我哪有……”方梨试着解释了一句,当意识到幼子来者不善之后,便也放弃了为自己辩解的欲望,目光求助地看向丈夫。
只是这一刻,他们两个人明明应该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可丈夫仍旧没理会她。
甚至还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等着看她的笑话。
方梨也直接躺平了,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既然她想维护丈夫,对方不领情,还没有好结果。那她犯不上,跟他一起做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