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经年抬脚走进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灯,傅梵逍已经将灯给打开了。
叶经年看一眼他平淡的神情,不禁再一次暗自佩服他家老板这份处变不惊的定力。
他将手上的档案袋放在傅梵逍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我今天查到的傅胜英一家所有亲信的资料,从资料上看,最近都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傅梵逍打开档案袋里的资料翻了翻,眉心微微蹙了蹙,“继续再查,看有没有漏下的?那个记者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在那种场合提起二叔。”
叶经年点头,“至于那个记者我也让人调查过了,在一家普通的杂志社工作,之前跟傅氏集团和傅胜英一家没有任何渊源,据他自己交代,是前段时间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的短信,要他在会上那么说,只要说了,就给他一大笔钱。”
“钱兑付了吗?”
“兑付了,不过给的是现金,而且对方一直没露面,只告诉了一个地点让他去取,至于那个电话号码已经注销了,没什么可供追踪的痕迹。”
傅梵逍心下了然,“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挑衅,自然会把所有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说完这话,他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张冷漠苍白的脸。
「正常情况下,不是只有枉死的冤魂才需要超度吗?」
「怕是做了亏心事,晚上睡不着觉吧?」
他不免将这两句话和记者在会上所提的那句联系起来,虽然措辞不同,可这三句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或明或暗地和傅胜英一家的死有关联。
他当时只以为是因为夏蝶的缘故迟晏对傅家有敌意,可仔细一想,又莫名觉得并不尽然。
“我记得上次让你查过迟晏的事,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因为不放心夏蝶,他曾让叶经年派人查过迟晏的底细,但当时得到的资料显示没什么异常。
叶经年这才想起什么,“确实有些进展,因为最近事多忘了跟您说了。
我前两天接到眼线的电话,说他找到了一位当地的老中医,据那个老中医说,迟晏的父母一直带着迟晏在他那里调理身体。
他说迟晏的气血严重不足,只能卧床静养,非必要不远行,这么多年,迟家人一直很听他的嘱咐,几乎不让迟晏出门。
可前阵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家三口不远千里来到了桐州,之前迟家老爷子花重金委托他帮忙采购的许多贵重药材也一直放在他那里没去拿,他打过一次电话给迟家老爷子,老爷子支支吾吾说药暂时用不着,让他代为保管。”
傅梵逍安静地听完,脑子里闪出前几次和迟晏见面的情形,迟晏的确是苍白消瘦了些,但远没到不能下床的地步。
如果说是举家跑到桐州来找其他名医倒也说得过去,可若说这世上有让人短时间内就能康复的灵丹妙药,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
等到叶经年离开,傅梵逍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开微信,视线在触及夏蝶那个头像时,他盯着看了几秒钟之后才移开视线,点了顾潮汐的头像,“没睡的话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