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阿史那云后,顾长夜也不顾沈怜一副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的样子,一个人回到书房。
心底莫名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像是一团满是倒刺的球,在他的心中来回翻滚,使他抓心的难受。
尤其是在阿史那云说起花枝欠他人情的时候。
那丫头但凡是欠了别人的,定会拼命去还,不会有半点含糊的。
想到这个,顾长夜又更加烦躁一些。
他缓缓合上眼,想平复那股无名的火气时,又想起阿史那云的另一个问题。
他是如何认出沈怜的。
当年他被召回皇宫时,特意给阮灵留下了一个玉牌,叮嘱她若有什么事情,便差人拿着玉牌去寻他。
可阮灵从没用过那枚玉牌去求他帮过什么忙,唯一的一次,便是她离开人世的时候。
重新睁开眼,顾长夜站起身,走到架子旁取下一个小木盒。
拿着木盒他坐回到书桌前,将盒子打开。
黄色的绸缎上面静静躺着两个物件,一个是当年送给阮灵的信物,另一个是被沈怜丢弃掉的夜明珠。
顾长夜轻轻拿起玉牌,眼角流露出怀念。
失去母妃后,他曾觉得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人,孑然一身。
他冷了心冷了情,冷着面孔面对所有踩踏的人。
可是阮灵却和别人不一样,面对他的冰冷疏离,她总是回以温暖的笑。
阮灵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好吃想着他,好玩的想着他,看见他被人欺负,哪怕她自己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也会挺身站出。
然后,顾长夜便只对她一人,敞开了自己的心门。
后来阮灵嫁进沈家,她说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顾长夜希望她幸福,更何况沈家少爷是一名难得的人才,对阮灵更是无微不至的爱护,能成为阮灵的归宿再好不过。
再后来阮灵有了身孕,她抚摸自己肚子的时候,神情总是极致的温柔,那个神情让顾长夜想起自己的母妃,也曾那样的看着他,他才明白原来这样的温柔名叫母爱。
她指着顾长夜对肚子里的孩子说:“怜儿,这个人将来就是你的小叔叔,他的本事可大了。”
“长夜,我希望这是个女孩,到时名字就叫沈怜,我希望她能受众神佛的保佑,一生被人捧在掌心中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