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愣了愣,回头便见他撩开了袖袍,露出小臂来。
他手臂上有两处接连着的烧伤,本来伤口已经在结痂了,可今日他跟周叙动手,毫无疑问又给绷开了。
伤痂处流出血水,在手臂上蜿蜒,滴在了袖袍上。
那伤痂很是不平整,她依稀记得,在云城四处躲逃的时候他抬手替她挡下过飞溅的木火,应该是那时留下的。
她见之触目惊心,轻细道:“这还叫不严重么?”
随后楼千吟坐在桌案边,她便在桌面上找药,楼千吟具体告诉她都要用到些什么药。
姜寐蹲在他身前,他手肘支在膝上,小臂自然而然地往下倾斜,她便轻轻托着他的手腕,先用兑来的药水擦拭过他的创面,再仔细地上药包扎。
两人都没说话。
楼千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神色认真,全专注在他的手臂上。
姜寐给他包扎好以后,问:“还有没有哪里没上药的?”
楼千吟想了想,还是将另一只袖袍也撩开。
另只手上还有,只不过不严重,因为伤口小,伤面绷开,只微微有些沁血。
姜寐见得他手腕上的金珠红绳,动作滞了滞。
他腕骨明显,骨形又极好,那金珠正好别在他腕骨处,红绳金珠的色泽明艳,与他的手相得益彰。
她帮他将这小伤口也重新上了一遍药,忽道:“往事已了,侯爷为何还戴着这个?”
楼千吟看了一眼那红绳,道:“戴习惯了。懒得取。”
她便没再多说什么,低着头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上药的动作极轻。
等都处理妥当了,她才又道:“侯爷和周叙都伤情未愈,如何又打起来?昨日不是说好不打了么。”
楼千吟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份的。”
姜寐轻声道:“那打得这样旧伤复发,就好了?”
楼千吟不做声。
她又问道:“侯爷能不能……以后别跟他动手啊?”
楼千吟片刻道:“以后我不打他便是。”
姜寐道:“打来打去,你让他难受,他也不让你好过,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凡事好商量,侯爷若是不想与他商量,就不与他说话便是。”
楼千吟只顾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