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闭上眼睛,她身上没什么伤,护士给她后背与后颈处的几处抓伤上了药。药刚上完,得到消息的厉唯衍匆匆赶来,他推开门,焦急地喊:“兮儿……”
他未完的话全都因为眼前这幕雪肤野兽刺青给震惊得咽了回去,他一手握住门把,还保持着跨进来的姿势。锦兮转过身去,看到厉唯衍愣在原地,连回避都忘记了。
她心里苦涩,这样一片狰狞的野兽图,是需要耗费时间才能纹上去,而承受的人,则要承受更大的痛苦。舒雅这十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从这副野兽图中就可见一斑。
她并没有看不起她,反而因为她为厉唯衍牺牲至此,心里上有了重重的负担。她的爱太沉重,沉重到她觉得自己的爱,渺小自私。
舒雅听到厉唯衍的声音,心中一片刺痛。下一秒,她慌乱地扯过衣服来穿上,因为慌张,她系纽扣的手都在发抖。她终于系好纽扣,却迟迟不敢转过身来面对他。
这样残破的自己,他会以什么眼光来看待?直到这一刻,她才为自己豁出去的行为感到后悔。
锦兮走到厉唯衍身旁,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唯衍,今天多亏舒小姐救了我。”
厉唯衍浑身一震,虽然电话里他就知道是舒雅救了锦兮,但是他还是无法将刚才看到的那幅野兽图与舒雅联系在一起。即使他在那幅野兽图上看到了乔震威三个字,他仍旧无法相信。
锦兮的手从他衣服上渐渐滑落下来,她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舒雅,对护士使了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独处,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必须将厉唯衍拉走。可是她做不到,舒雅那么悲惨,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厉唯衍,她无法自私的只考虑到自己。
就像当初婚礼上,厉唯衍要走,她没有任何立场可以拦住他。此刻,锦兮心里有种深深的哀恸,从她闯进他的世界,就注定与他的过去纠缠不清,那些他理不清剪不断的过去,她必须一一承受。
比如舒雅,比如小吉他。
锦兮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每次与舒雅有关的事,她都很无力。她试过争取,试过无视,可是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无视。
只要厉唯衍心里对舒雅还有责任还有歉疚,她就永远都摆脱不了舒雅的阴影。
“厉太,刚才那个女人背上的纹身好恐怖啊,她跟厉先生是什么关系啊,我看他们好像……”护士突然噤了声,仿佛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嘴里厉先生的原配。
锦兮笑了笑,“她身上的纹身不恐怖啊,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是圣洁的,是值得感恩的。”
护士皱了皱眉头,没有听懂,不过倒是不敢再八卦。
锦兮望着紧闭的门扉,心里猜测着,此刻他们在谈些什么呢?
………………
门合上了,厉唯衍的目光一直落在舒雅的背影上,她的双肩频繁的抽动着,空气里隐约可以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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