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虫鸣声此起彼伏。
裴闻卿抹了一把脸,抬起一脚放在茶床上,握着酒壶的左走搭在膝上,晃悠个不停。
怕什么。他全然不在脸上的茶渍,继续道,不是还有我在,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沈舒幼一脸鄙夷。
裴闻卿淡淡地瞥她一眼,轻笑道:我已经娶了你,自当与你荣辱与共。
闻言,她心里莫名一噎,有些感动。
而后再仔细回想,哪有什么荣,辱倒是不少。
有道是大难临头,好聚好散。
沈舒幼只当他说的是醉酒胡话,起身去开门,吩咐珊瑚去打水来。
而后又合上门,回床睡觉。
沈舒幼,我已经娶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裴闻卿心里堵得慌,借此机会宣泄出来。
前世的承诺,这辈子他还回去了。
沈舒幼被突如其来的喊话定住,她没有回头。
这门婚事她分明已经拒绝,是他强求来的。
强扭的瓜甜不甜,他自己不知道吗
她正欲开口回答,敲门声响起,珊瑚得到首肯,方才推门进屋来。
三三两两的婢女鱼贯而入,沈舒幼敛容道:醉了就先好好休息吧。
争吵,说再多的话,待明日醒来,他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累的只有她自己。
珊瑚凑近问他:少君可要去书房
沈舒幼无动于衷。
我哪也不去。裴闻卿耍起脾气,倒在茶床上,我就在这里睡,这里是我家。
珊瑚瞧了一眼沈舒幼的反应,一时不知道该怎如何是好。
二位主子貌若神离,分房而居多日。她自然盼着主子们好,但又不敢擅作主张。
再怎么说,两人都是夫妻,她就这么当着女主子的面把男主子带走,实在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