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和桉树的气息混在一起,蹿入鼻腔。
是撒隆巴斯的味道。
记住了,每天最多只能3-4次。
有着和他相似眉眼的男人一边熟练地往手肘和膝盖上喷洒药剂,一边对他叮嘱道:其余时候,只能自行忍耐。
嗯。
他默默记在心里,低头看着留着手术疤痕的膝盖,轻轻吹了一口气:爸爸还疼吗
不痛了。
男人站起来,牵着他的手,走向刚刚到家,正在玄关换鞋的美丽妻子:可以的话,我希望若利一辈子不要受伤。
然后他真的没有受过一次伤。
平时放在背包里的撒隆巴斯,自己一次也没用上,都借给了队友应急,或者发现过了保质期,直接更换成新的。
整个白鸟泽排球部都认为主要归因于他的接球和发球姿势足够标准。
是因为我的父亲。
他拉开背包内侧口袋的拉链,从里翻出一本封皮被翻得起了皱褶的书,递给面前头发花白,仍然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教练。
扉页上印着大写加粗的的简介:
曾经因伤病而落泪的我,
为不想因伤病而落泪的你,
所写的排球身体素质训练教程。(注)
落款签名是:空井崇。
这是他收到的最后一份,来自父亲的礼物。
父母受够了争吵不休的日子,曾经相爱的两人彼此厌倦,最终决定和平分手。
他和母亲留在日本。
父亲则去往美国尔湾发展,加入当地的排球职业联赛俱乐部,从助理教练做起。
第一年,他尝试写信过去,向母亲询问联络地址,却被板着脸的她打发掉。
圣诞节那天,父亲提前寄来了礼物:
一个罗梅罗签名的排球。
他趁着管家没注意,偷偷藏起带有寄件人信息的纸皮箱子,屏着呼吸,依葫芦画瓢地把组合在一起完全看不懂的英文字母抄写到信封上。贴上最贵的邮票,投进红色的邮筒里。
父亲的回信很快,在长长的一页手写信里仔细询问他的日常生活,还有妈妈和奶奶的健康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