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伶跪在床边,双臂轻轻撑在床沿:
既然陛下可以,那奴才也能男扮女装做陛下伴读啊,为何要为了奴才与一众大臣做对
殿内烛火明明灭灭,景辰也有了些困意,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我可以,但你不行。
五公主的母亲只是一朝被皇帝宠幸的宫女,她落地时正是大皇子景辰一岁生辰宴,咸福宫内连个洒扫的宫女都没有,只有个贴身婢女在侧。
安答应生下了一儿一女,四岁时,太子景辰在绣房放了把火的同时,将一条燃着的木棒扔进了咸福宫,烧死了五皇子。
失去儿子的沈答应发狂的掐着五公主的脖颈又哭又笑: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是我的竹儿,他是我唯一的指望啊!
沈答应太想熬出头了,甚至不惜欺君,她对外只说烧死的是五公主。
皇帝破例抬了她的位份,升为常在。
六岁那年,安答应死在了咸福宫,五皇子记在了皇后名下。
太后原以为自己儿子死在外面了,直到前些日子,景辰一封信笺寄来,太后知道了是我帮他私奔的。
景辰垂眸:
但局势已定,她已无力改变,便让我每日跪在冰块上的铁板,将他儿子的书信抄写二十遍……
话没说完,她一仰头才发现,萧伶不知何时靠在床角睡着了。
胆子真大,御前失仪。景辰扯了扯嘴角,一手扶住了额角,微不可查的抚去眼角一滴泪:
我也真是疯了……
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到底是十二岁的孩子,就是有再深的城府,在受伤时也忍不住想要别人的关心,何况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关怀。
萧伶只用了一年便将帝王之策学的倒背如流,一手剑花舞的虎虎生风。
她面上是皇帝的伴读,手下却培养了一批死侍,为景辰暗中除掉朝中的反对势力。
魏玄之也进了太学,平日下了学便在回廊下等她,因得萧伶不好出宫,他时常去东街的铺子为她买上一包桂花糖糕带给她。
太傅何等城府,一看就知道两人不对。
我可告诉你啊,其他怎么样随你,功课给我做好了。
魏玄之眼神瞟向廊下舞剑花的萧伶,眼底却是绵延不尽的冷意:
父亲,我不会娶她。
魏闲风一愣,有些尴尬的拨了拨头发:
啊……现在确实不能娶,毕竟只是两个十四岁的小屁孩……
父亲。魏玄之蹙眉。
这次,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良久,他才道:
……玄之,这些都不应该你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