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微晃,缓步走至棺前,一手抚上棺椁,垂首落泪,满殿目光凝于他身,或怀疑,或同情,或看不起瞧不上,只有萧伶知道,他落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悬在景长老脖颈上的催命刃。
随着他的脊背一寸寸佝偻下去,玄罡宗的人脸上五颜六色,怎么坐都不舒坦,景长老与元袂更是额前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主君!黑白奴才昂首阔步走入殿中,朝魏玄之利落拱手:
我有要事禀报。
魏玄之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示意二人说话。
萧伶站在大殿侧边,席间的元袂悄然起身,趁着黑白奴才汇报之际,匆匆朝魏玄之行了一礼,退出殿中。
身旁的景芸紧跟其后出了门,萧伶看在眼里,垂首出了殿门。
贱人!死都死的这么惹人厌。他抬脚重重踢在殿门外的石块上,满脸经脉暴起。
师兄,你怎么了景芸上前,关切的看着一脸铁青的元袂。
景……景芸师妹。
看到来人,他瞬间换了副面孔,声音都变夹了:
无事,就是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景芸抬手指向远处一处高台:
我小时候有幸随家族医师来过这里,届时城主还在昏睡,我误打误撞进了个奇处。
她笑的温良柔顺,可在萧伶看来,就是满脸坏笑:
听长辈说,那叫牵机台,可用其中司名簿修改错乱因果,消去任何人脑中记忆,是仙家历劫后所用呢。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元袂心虚的挠挠头:
……那个,师妹啊,我还要在这里逛逛,你先回去吧。
师兄不回去吗
景芸故作惊异:
宴会就要开始了。
哈,我一会儿就去。元袂微笑。
好,那我先走了。
景芸留下一个娴雅的笑,转身离开了。
元袂只犹豫了一瞬,便御剑飞往那高台。
萧伶静静看着他身影远去,身后卷过一阵邪风,白奴才骤然现身。
跟上
跟上。
方才景芸的话真假参半,这牵机台的确是因果修整之地,可如此重地,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孩子随随便便摸进去,方才她这一番话,却让元袂误以为这牵机阁连小孩子都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