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意拍开他的手,念左吓得不敢动弹,由着她把金贵的药粉撒在自己伤口处,干着急。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一瓶药而已,我只恨它不能即刻为你缓解痛苦。”
“你比它重要多了。”
念左眼眶一红,“小姐···”
“好了,你也歇歇。”
蜡烛早早就吹灭了,谢晚意手脚冰凉,外头的月光也似结了冰,照在太极佩花纹上也跟冰块儿似的。
菩萨给了生机,再苦再难她都得活下去。
方岭常年苦寒,和罗刹只有一河之隔,多年前战败,导致这条河成了罗刹的地盘。只有东谷有一口水井,所有人早起排队拿钱去买。
没有水就等于没有活路。
驻守的军队从更远的镇上取水,有时着急了也会派人来东谷打水,听说水位已经下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哎。
谢晚意摸着环形佩上的花纹,想必菩萨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么一块儿堪比地狱般的地方吧。
后半夜实在冷得厉害,簪雪点了两根快烧没的蜡烛,杯水车薪也是薪。
有了灯火,谢晚意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堆烧尽的灰,方才被粥桶挡着没看见。她伸手捻了捻,感觉是写了字后焚烧的。
心念一动,菩萨给她烧的?感觉···怪怪的。
而且烧得挺均匀,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雁王府。
府上下人都议论,王爷让厨子煮了一桶粥和一桶白米饭,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没错,连桶都没了!
现在又让闻渊准备柴火,因要得急,把厨房烧饭的干柴也抱走了。
闻渊按裴恒的吩咐准备了半车干柴先送过来,“王爷,府里暂时就这么多,明日一早送柴的人才能过来。”
裴恒一日一夜没合眼,眼下一片乌青,衣服也有些皱,看得人心酸。从前王妃在时,王爷就是喝酒吐了,转眼就被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哪儿像此刻这般。
裴恒却丝毫不在意,盯着玉佩的眉眼微微一拧,怎么还没回信?
他问了对方身居何地,有多少亲近之人,是要干柴还是炭火。然而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动静。
“知道了,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