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的不仅有家书,还有一个鼓鼓的包袱,里面放了新鞋和保暖的衣物。
家书中,写明了沈妙仪与周韬游街之事,剩下的便是家人的思念,以及兄嫂远走他乡。
裴彻起初是笑,看着看着,便红了眼眶。
他拥有的太多了,家族显赫,父兄还在,母亲与姨娘对他都很关怀。
想到临行时兄长的叮嘱,他再次下定决心,将信纸塞进怀里,准备去买牛羊,晚上请大伙吃顿好的。
走到半路,忽听有人喊了一嗓子——
北蛮子来抢羊了!
境外蛮夷,屡屡试探,时不时来打秋风溜一圈,骚扰边境百姓,可恶得很!
听闻,裴彻眉头一皱,将包袱随手一放,抄起家伙上马狂奔而去,硬是冲到了队伍的最前头,粗声高喊——
干他们!
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要保卫家国,他要早日挣得军功给父兄争光。
后头伙伴惊呆了,都有些追不上他,以为他是因受刺激需要发泄,抬手将一柄银枪抛过去,接着!
银枪冲破长空,裴彻跃起接住,眼神坚毅,朝远处结队的贪婪的蛮人冲去。
此刻的他,与方才啃馕时平静的他完全不同,仿佛是释放了深处的自己,所过之处,无不血花飞溅,哀嚎声四起。
蛮夷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
他的手上抓着一根辫子,那是一个蛮人的头颅。
又一股热液喷洒在裴彻饱经风霜的脸上,他睁开眼,眼中是充斥野性的勇敢与杀意。
这才是他。
他终于,找回了前世的自己。
蛮夷们死的死,逃的逃,带不走今日掠夺来的食物。
大晋的兵士厮杀完,不由自主地看着格外不同的裴彻,纷纷围了过去——
今天不错啊,看来今晚真的能吃上大羊了!
裴彻勾起带着血渍的嘴角,看向四散的羊群,有几只已经奄奄一息,是被逃亡的蛮夷刺中后扔下马的。
来寻羊的人哭着抱起羊,被羊群所包围,羊群发出咩咩的叫声,如哀鸣如安抚。
裴彻将人头挂在马上,擦了擦手,掏出原本就打算买羊的钱,蹲在哭泣的养羊人前,将银子递到对方手里。
最终,他领走了三只濒死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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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送物资到扬州,已经过去了三天,送粮食的镖师和护卫们都回来了,偏偏云叔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