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仅张恪急,沈家那边也催得紧。
上午,又有千两白银送进衙门,是沈二夫人的手笔。
田知县见钱眼开,一手抓着个大银锭,笑得满脸肥腻,自然愿意配合。
他以为,张恪施法所需准备会有多复杂,已经坐直了身子,打算召集衙差了。
谁曾想,这术士眯了眯眼。
只伸手比划了一下。
“你得为我找来二十个百姓,明日菜市口集市上,用来当托,配合我震慑众人!”
“找托?”田知县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好家伙,不愧是所谓大师……张口闭口就是找人当托,倒也符合他对江湖术士的刻板印象。
田知县鄙夷地暗声啧啧,又嫌外面找人还得花钱。
他干脆喊来家里的丫鬟小厮,嬷嬷马夫,顺带还有在府衙做菜的厨娘,浣衣的婆子,以及后院刷恭桶的庄氏。
一起塞给张恪,随便这术士差遣。
交代完,田知县就抱着银子,乐颠颠的,跑回茅厕歇息了。
小糯宝的嘱托,他可还一直谨记于心,日日只敢宿在茅房,哪怕是熏得一身臭气,也仍“不改初衷”……
……
翌日,中午。
太阳高悬,日光斜斜垂下,正是最刺眼时。
菜市口的集市上,人头攒动,脚夫们挑着扁担吆喝,摊贩们扇着蒲扇吵嚷,一片闹哄哄。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穿深蓝长袍,颧骨凸出,两腮凹陷的中年男子,突然站在鼓楼前,迎着阳光念念有词。
起初,百姓们都没当回事,继续和商贩们还着价钱。
过了片刻,府衙的丫鬟婆子们等二十余人,装模作样地跑过来,匍匐在张恪脚下,哭着嚎着喊大师救命。
周围的人群被吸引住,都忙把目光投射过来。
庄氏混在二十几人里,热得汗都顺着脖颈淌,她不耐烦地咒骂两句,继续扯着嗓子干嚎,刺耳得像个鸭子。
“哎呦,大师啊!”
张恪装模作样了好一会,才挥一挥拂尘,指着脚下的男男女女。
“你,丙申年生人,家中近遭变故,双亲皆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