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默白静静地回答,似乎是感应到了虞欢的低落情绪,他的一只手从方向盘上脱离伸过来摸了摸虞欢的脑门。
“虞欢,薛景禹今年二十六岁,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也早已有了对自己人生负责的权利,他既然是亲口答应下这门亲事,那么,不管以后这段婚姻会不会让他觉得幸福,都是他一个成年人该面对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
虞欢被他摸了摸脑门,掌心安抚的暖意让她心里微暖,微叹一声低喃道:“我只是,只觉得苏茉尸骨未寒,苏家人就将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跟她妹妹绑定在一起,他们的做法让人觉得心寒!”
似是因为这句话勾起了一些回忆,虞欢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虞东阳。
那个在面对死亡时背着她一瘸一拐逃命也不肯放弃她的父亲,那个在游轮倾翻还死死抓住她的手让她好好活下去的父亲……
比起今天所见的苏家人,她的父亲虽然钱不多,也在曾经做过不少让她伤心的事情,可是临到他生命终了,他给了她的,依然是最厚重的父爱。
开车的顾默白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僵,看向前方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半响,他轻声道:“虞欢,不是所有的家人都会一心一意的为你着想,你要知道,伤你最深的人,往往是你最在乎的人!”
虞欢惊怔住,转脸看向顾默白,他这是有感而发还是……
为什么听着会让人这么的伤感?
很久以后,虞欢才亲身体会了这句话带给她的撕心裂肺,是的,伤你最深的人就是那个你最在乎的人。
……
回到洞庭观澜,虞欢就意外见到了坐在客厅那边的虞勒,虞勒的脚边趴着一条肥硕的斗牛犬,听到周边的脚步声,斗牛犬懒洋洋地抬起脸来,掀了一下眼皮,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却又在见到顾默白的时候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圆滚滚的肚子几乎是拖着地板连滚带爬地转移了个地方,也不睡觉了,也不瞌睡了,站立起来,吐着舌头一脸示好,肚子上的肥肉因为它的坐姿一下子挤出了三层的游泳圈。
顾默白对着那只狗虚虚一指,“宁城的狗!达芬奇!”
虞欢:“……”
许宁城的狗!
好一只肥硕的狗!
却还有个这么高大上的名字!
“姐!顾先生!”贝勒听到虞欢的脚步声,调整了一下坐姿,伸出手来,虞欢走过去把手伸过去握住,虞勒便开始说他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
“是许宁城接我过来的,他把我送到这里,说他晚上有点事要忙,就让他的狗留下来陪我!”
虞欢不由得又朝那只装模作样正襟危坐的狗看了一眼,脑子里只有个疑问,许宁城喂它吃的什么东西,长这么肥?
“我先上去换一身衣服!”顾默白说着把空间留给了姐弟二人交流,不过因为虞勒的那句‘顾先生’,顾默白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上楼时脚步都顿了顿。
贝勒,几天不见,规矩都忘了?
客厅里坐着的贝勒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敏锐的听力一直到楼梯间的脚步声消失后他才暗自吁出了一口气来,他的手摸着虞欢的手,摸着摸着手一顿,在虞欢的右手无名指上摸了又摸,表情惊讶。
只是还不待他出声,虞欢便如实说了,“贝勒,我跟顾默白结婚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叫他一声‘姐夫’好吗?”
贝勒:“……”只觉得脑门上一声重重的‘哐当’!
姐,你坑我呢,你刚才为嘛不早说?害得我为了顾及你的感受又把顾默白给得罪了。
嗷,姐夫大人!
虞勒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