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以为魏玠的病情加重了。
她的心悬在那儿,呼吸变得极慢。
等待着江神医开口的几息内,她全身发凉,仿佛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将她推入冰窖。
江神医看看魏玠,又瞧了眼昭华。
他眼神中泛着异彩,复杂得难以言喻。
“这药池当真有奇效!大人的脉象已不似前几日那样虚弱了!”
昭华这才放松下来,并且为着魏玠庆幸。
她朝他看去,却见他神情极淡。
他不高兴吗?
这之后,每天晚上,昭华都会带着魏玠来此,江神医和白九朝轮流陪护一旁。
短短几天,魏玠体内的毒素便得到抑制,暂时没有毒发的危险。
但他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天,魏玠如常泡药池时,岸上的昭华终是忍不住,直接问了。
“为何你思虑这样重?究竟在想什么?”
魏玠身处那烟雾水汽之中,平添几许脆弱似的。
仿佛他也与那雾气一样——易散。
他俊逸的脸上流露出沉重,苍白的薄唇轻启。
“若是我这身子日益见好,你是否就会放心离开了。”
“你怎会这样想?”昭华从来没想过中途离开。
毕竟两位大夫都说了,他这毒反反复复,在完全解了毒前,都不能松懈。
魏玠坦言,“因你从来都不曾真正属于我。”
他抬眸看着她,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她竟也能看出他眼中的痛意。
“你早晚会离开,哪怕不是现在,不是这一个月内,将来也会。”
夜色静谧,昭华的心却微微生乱。
突然,魏玠不知何时来到岸边。
他缓缓起身,倾身握住她的手,眼神格外炙热。
“你会离开,是因为你志在长公主之位。
“那么,若是我陪伴在你左右,配合你的步调呢?”
昭华不明所以,坐在那儿,脊背挺得直直的,半仰着头看他,美眸蒙上一层茫然。
魏玠脸上有一丝冰雪消融的春意,带着希望,也带着些退缩。
“你不愿与我在一起,准确说,你不能与我在一起,是因我乃魏玠。我为着魏家,为着太子的缘故,无法与你同一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