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当日是您送回来的,伤得多重,您是知道的。”
那公公心思转了转,道:“罢了,杂家进屋里宣旨吧。”
乞丐引着那公公进屋了,不多一会儿出来,冲那帮侍卫摇了摇头。
“皇上格外开恩,你们且好生伺候着吧,等病好以后再进宫谢恩。”
“是。”
等人都走了,柳云湘让乞丐去跟红烛要伤药,她进屋将严暮身上已经被血渗透的细布解下来,敷上药以后再包扎好。
这一番折腾后,天已经微微亮了,而严暮也昏睡了过去。
她又熬了参汤,给他喂进去一碗,见他脸色稍好了一些,这才稍稍安心。
“宫里宣什么旨?”她问乞丐。
乞丐皱紧眉头道:“皇上让老七病好以后进教武堂。”
“啊?为何?”
大荣的教武堂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和官宦家的公子们学武的地方,朝廷会从教武堂选人才进入军营,磨炼一段时间后,便会挑拨成武官,自此走上仕途。
北金与大荣的教武堂应该差不多,可为何让严暮进去,总不能让他给北金打仗吧?
“你知道北金最恨严暮的是哪帮人吗?”
柳云湘想了想,“武将。”
毕竟严暮大煞了北金武将的士气,让他们在南边一败再败,当朝三皇子还被砍了头挂军营前,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屈辱。
乞丐摇头,“不,其实是这般还没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
“为何?”
“因为他们满身锐气,还没有经过战场打磨,不知其残酷,更不知道在战场上胜败都是常事,不关私仇,各自为各自的国家战斗。他们当严暮是仇家,欲杀之后快。”
“可严暮这个样子……”
腿瘸了,功夫也废了,身体虚弱,还痴痴傻傻的,进了那教武堂,岂不被抽筋剥皮。
“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天亮后,江远和子衿才回来,二人将一沓账册交给她。
柳云湘翻看了一遍,心里便有数了。
她从景川苑出来,走到街上,正见一队官兵押着二三十带着枷锁的人城外进来。这些人中有富家子弟,有书生,一个一个都面色惨然,有的绷不住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