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悲痛中的安然并不是那么好懂,但是傅越宴也庆幸大伯的死为他提供了这么一个样本参考,让他知道以后该如何应对安然的悲痛。
安然也轻声回:“她看上去很累,让她回去喘口气,我们再过去吧。”
二人刚从车上下来,暖气瞬间变成冷气,傅越宴将安然抱住,“那咱俩在路灯下相拥,是不是还挺浪漫的?要是这会儿下了雪就更浪漫了,一起白头。”
安然诧异地仰头看向傅越宴,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白头……”
“是啊,下雪体验一下年轻时白头,等老了我这张脸可就没这么好看了。”
安然不由自主地顺着傅越宴的话去想,没经过思考便道:“不会的,老公会一直好看,老了也是个帅老爷子。”
“可是我比你大七岁,我会比你更早老,到时候你去跳广场舞的时候被其他帅大爷穷追不舍怎么办?”
安然鼓起脸,“我为什么要去跳广场舞!”
“我是问你被其他帅大爷追求怎么办。”
“什么帅大爷?哪里有帅大爷,我眼里只有你呀!”
“你说的,我可当真了,不要到时候嫌弃我老。”
“你尽管当真,如果嫌弃你老,我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
……
跟傅越宴从白头,又往后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
安然突然释怀了。
人都是要死的,哪怕她现在这么年轻,可是不也是要死的吗?
就算是死,也各不相同。
起码她有傅越宴在身旁,他们不需要因为碎银几两,而复杂了最根本的感情。
她不会成为大伯母,而傅越宴也不会成为大伯。
她的人生,在遇到傅越宴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转动——
“走了老公!”安然握住了傅越宴的手,将他朝大伯家拉,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走过去的时候,大伯家的门是虚掩着的。
院子里的灯都没开,屋里也是黑黢黢一片。
安然打开手机手电筒,这一照吓了一跳——大伯母就靠在门框上,双眼无神地坐着。
光亮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球受了刺激,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光,迟钝的大脑也开始了思考。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