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熟悉的说话方式,安然抿唇笑了笑,眼里也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她便把这抹情绪给压抑了下去。
“花很好看,但是傅先生不必为我破费呀!”
“你喜欢就行。”
傅越宴言简意赅,率先占领了床头柜,并将昨天望洋送的花给拿了出去。
安然看着他抱着花的背影,真的很心动。
她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可是没按静音,拍照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傅越宴听见了声响,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他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届时,两人本来就微妙的平衡,恐怕会被打破。
他不想再听到安然拒绝的话了。
傅越宴走出病房,安然赶紧拿手捂住脸,小声嘟囔,“应该没听见吧,丢脸死了……”
这时门传来被推开的声音,安然还是没忍住展现出羞涩的笑脸,“这么快就回——”
“安然,成龙不是故意的,你放过他吧!”
伯伯跟伯母冲了进来。
安然的笑脸僵住,尔后瞬间就面无表情了。
“伯伯,我没有不放过他,是他不放过我。”
眼前的夫妻二人,皮肤粗糙衣衫破旧,看着实在很落魄。
落魄到跟医院这个并不奢华的独立病房相比,都显得突兀扎眼。
伯伯听见安然的话,“是,成龙做得不对,但是他还小,你当姐姐的给他个机会,我们问过了,只要你出具谅解书,成龙很可能不用坐牢,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儿啊,咱们就别闹上法庭行吗?”
安然平静地看着他,“有不顾我工作去我工作单位闹的自家人吗?有明知道我山穷水尽,还逼着我去借的自家人吗?伯母,二十万,拿去给你们赎安成龙了,十万拿去给他做医疗费了,他还恩将仇报要让我残疾,没有你们这么逼迫人的亲人。”
“什么叫逼迫人?乡下女孩多的是赚钱了就给家里的,这都是应该的,你有钱为什么不早点干脆拿出来呢?不怪成龙恨你啊,你早点拿出来,他不就不会出事了?”
伯母执拗的否认着安然说的一切。
安然此刻连生气的心都没了,她只觉得可悲。
自己帮,还帮错了。
是不是长辈天然就能站在道德高地去指责晚辈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