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短期地熬夜苦读,奋笔疾书后,期末考试圆记收官。
在告别大一的第一时间,我带着王璐避开酷热的白天,选择晚上去济南火车站排起长长的队伍,为宿舍几个哥们儿买返乡的火车票,而他们此刻在精神抖擞地在网吧通宵打游戏、下副本、看毛片、和网友聊QQ,我排队购票时,脑海里都是他们在网吧的欢天喜地。
购票室排队中,我时不时轻吻着肉妞的额头,当年还没有智能手机,购票的人群没有一个人低头不语看手机,他们都在热情地和自已朋友聊天。
在我们这个宿舍,除了我和杨斌,其他人都是外省的,来自五湖四海,三江两岸,和我最为投缘的只有就属杨斌和皖南人沈一排,老沈时年24岁,长我五岁,位居班级长老之位,兼任我们宿舍舍长。瘦瘦高高的身材,背略微佝偻,常年带着变色近视镜,迎着阳光,镜面发黑,颇有导演王家卫之风。
杨斌第一次在宿舍和老沈相遇,叫了老沈一声叔叔,误认为他是来送学生的家长,后来的日子里,杨斌一直称呼老沈为沈叔,对于这个岁数才上大学之谜,有两个答案。
一次是他醉酒时,告诉我们,是因为在就读华东某牛叉985大学,因挂科补考次数过多且未补考通过,被学校残忍地拒绝其毕业,后来知耻而后勇,裸考进入我们学校,这个答案曾一度让我们怀疑自已所在的大学的含金量。
更有无数次醉酒后吐真言,说是自已是为了心中的执念,一心投奔山东省城济南,和高中初恋的姑娘在一起。他的理由始终真真假假,难以琢磨,和他四年日日夜夜相处的日子里,我们也从未见过他口中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姑娘,也未曾见过他染指其他姑娘。
我和杨斌一度不这么认为,我俩觉得老沈是上过高八的人,就是他高中应该读了八年,后来,老沈给我们看了他之前大学注册的校内网,我们才认为上面两个答案,有一个应该是真的。
以后的日子,没人在关心老沈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杨斌多次私下告诉我,他怀疑老沈是个Gay,我问杨斌为什么这么肯定,杨斌说在网吧,从没发现过老沈看过一次毛片,而且他和老沈讲过无数次黄色段子,老沈从没有一次喜上眉梢,我顿时心中产生了两种答案:一种是老沈是个通志,一种是老沈确实是个好通志。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提防着老沈,老沈请我一起上厕所,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没生理需求,生怕他觊觎我的肉L。尤其是夜里睡觉,我也会观察他有没有突然掀开舍友的被窝,然后一个猛子转进去,说上一句,来吧,小宝贝,当然,这都是我个人意淫出来的幻觉。
后来的相处,我们确定了老沈是个好通志,不是一名通志。
购完票,我和王璐坐着公交去芙蓉街吃了顿饭,作为济南的地标之一,芙蓉街北通大明湖,南靠泉城广场,青砖泉巷,人潮涌动,我紧紧攥着璐璐的手,生怕在人潮中把她挤丢。
来这儿的,除了大量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其余大部分都是在校大学生。
记街的油烟味,络绎不绝的人群,交织在一起,卖小吃的服务员站在门口,一张嘴就是“帅哥美女进来尝尝”,仿似青楼上,急等接客的小姐。
璐璐一边吃着小吃,一边抱怨着自已又胖了,还问我,她看起来胖了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表态,肉妞没有胖,更可爱了。路过一家药店,我让璐璐进去称一称L重,她一个巴掌拍到我的后背,气冲冲地说,找死。
沿着芙蓉街往北,大明湖方向,有因泉水而形成的河,河水清澈无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吹来的风,也挺清凉,两边的食客三杯两盏,相谈甚欢。
现在回过头一想,大学时代,除了学费之外,最大的消费就是吃,吃不完的路边摊,吃不厌的廉价自助烤肉,吃不尽的通学情谊,就像我妈常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吃不穷、喝不穷。
直到毕业,我才怀疑后面应该还有一句,我妈没告诉我。网上一搜,再联想到杨斌请梁大伟那顿饭,我醍醐灌顶:算计不到就受穷。
大学第一个暑假,老沈申请留校,在经过学校层层审批签字后,他成了我们的留守舍友,杨斌把他没再卖出去的三大箱方便面无偿赠与了老沈,老沈为表感谢,单独请我和杨斌吃了顿学校附近的烧烤,聊表谢意,我们喝着冰凉的扎啤,聊着学校的琐事,吐槽着学生会的种种黑料,畅饮到深夜后,直奔网吧。
杨斌专心致志看毛片的时侯,我侧身瞄了一眼沈一排,他正目不转睛得看着杨斌的电脑屏幕,我俩四目相对,老沈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和他黝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沈确实是个好通志,可能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纯粹。
07年夏,我带着行李和王璐踏上回老家县城的火车,看着肉妞依偎在我身旁,无比的幸福,我想告诉车厢里每一个陌生人,你们看,这个美妞是我马子,我要努力的爱这个天真浪漫的姑娘,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忠贞不渝。
我打开早已为璐璐凉透的水杯递了过去。
大学第一个暑假时光闲散而漫长,没有暑假作业,没有高考压力,没有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
上初中时,过暑假我妈批评我:脸不洗、牙不刷,一天到晚躺沙发。
上高中时,过暑假我爸教育我:白天睡、黑天睡,在家不写一个字。